她搬来一个小板凳,捧碗坐着,小口抿着汤,不时还瞥几眼笼中的兔子。

    “杀兔诛心。”江葵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

    身后突然被什么凉凉的东西戳了几下,她有些不耐烦,只得慢吞吞复又转回来。

    阮漓拿着把野菜,在她面前晃啊晃。

    江葵嫌弃地看了那堆绿色几眼:上面有被虫子磕过的痕迹,还残存着挖走时沾上的泥土。

    但是……

    她禁不住兔子的本性,张嘴咬了一口。

    又苦又涩,但是……真香。

    她瞪了瞪那个脸上不明意味的小狐狸一眼,用爪子扒拉着把野菜揪进笼子里。

    寄人篱下,只好忍气吞声,但气势还是不能丢的。

    阮漓嘴角不自知地弯了弯,顺了顺兔毛,眸中闪过几分落寞。

    “我也不知,你是否是那些人派来对付我的小东西。”

    “但……我确实曾经养过一只兔子。”阮漓自说自话,“你或许会觉得奇怪罢?身为人狐,会主动去饲养一只兔子,不是善心发作便是另有企图。”

    阮漓没有说谎,江葵在设定中,确实曾经提到过这么一笔。

    阮漓幼时,曾与狐妖母亲同住。当时,她在洞府外围看见一个毛绒团子。没见过府外世界的小狐狸以为那只是团死物,便欣喜地扑上去,准备捡回家当枕头。

    谁料,那团子是只白兔子,见她扑过来,惊慌地拔腿便逃。阮漓十分懊悔,自此心中就常常想着那个红眼睛雪白毛的神秘物种,期盼着再有一日,若她再瞧见白毛团子,定然不会莽撞地冲上前。

    毕竟,那么洁白柔软的毛,不似她的尾巴毛那样又短又硬,还是看起来脏兮兮的棕红色,若是能摸一摸,那定然会比躺在洞府中的软床上还舒服惬意!

    母亲妖狐得知,恨铁不成钢地教导她,那只是个弱小的兔子,在外界人人可欺,是最底层的存在。

    小狐狸出乎她意料,倔强地头一回反驳母亲,她说:

    “既然它那么弱小,我来保护她不就好了?”

    再过几天,阮漓还当真捡到了一只红眼睛的小奶兔,她乐得几日未眠,宁可饿着自己,也不愿短了兔子的半分食。

    小奶兔长成憨态可掬的模样,小狐狸也该去碧波宗修行。临行前,她想再去摸了摸小兔子柔软的毛,却如何也找不到。

    直到临别时,她发现餐桌上一道肉汤,金黄的汤汁中,纤细的骨头若隐若现。

    是她那只又软又乖的兔子。

    阮漓自此像是丢了魂,沉寂了几日后,逐渐变得顽劣不堪、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