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箭矢如流星般冲向方阵狠狠击打在前排的盾牌上，偶有承受不住冲击出现的缺口会快速被后方补上。整只队伍就像一只行动缓慢的大乌龟，些许损伤并不能令它进攻的步伐停下。
大乌龟行到城墙墙根处行动有序分散成了由三五名士兵组成的小乌龟，在盾牌的掩护下，即便箭雨漫天，城墙垛口仍是被套上了数排索梯。
这边的枪兵刚把一个刚爬上来的士兵狠刺一枪推下楼去，那边的弓箭兵却是闪避不及负伤了。
“换人——”
话音未落，候补位的士兵早已冲上前去顶住了又一个攻入的敌人。
血色不分敌我，防线逐渐后退，陈明煦分神看去，爬上来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多处失守的垛口使得坚守原地的士兵腹背受敌。陈明煦知道这里守不住了，得把剩下的人聚起来后撤才行。
“卫舒，我这里要撤退了！”
“我这里准备好了！”
少年将军领着剩下的士兵且战且退，却发现对方并无追击的意图甚至有后撤的势头。
“别想跑！！！”陈明煦反应过来一马当先欲追，不料敌军竟是从城墙直直跃下。
什么——？！他冲到垛口处往下一望，原来索梯底下不知何时已铺好了厚厚一层草堆，敌军顺着索梯一路下滑到草堆减缓冲劲便可顺畅无阻撤退。
陈明煦只觉得心中涌上一股热气，这算什么？！看不起我们么？竟拿人命如此戏耍实在可恶！
他身子一动就要跟着追去，却是被后方一股凶狠的力道抓住了手臂。
“不能去！”卫舒把攥在手中的湿布直接扇在对方脸上盖住，“清醒点！你忘记自己是主帅了么！”眼见对方放缓了气息不再动作，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万不可追击，别忘了我们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明煦顶着冰冷刺骨的湿布语气涩然：“······是守城。”他许是借着这冷意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卫舒把重伤员替换下去，轻伤也包扎好之后，陈明煦重整旗鼓带队登上城楼。抬头望去，果然不出所料，攻城方阵又退回了一开始那个位置，这次甚至还摆出一副扎营过夜的架势。
陈明煦回想起不久前卫舒告诫自己务必冷静的话语，缓缓吐了一口气：“全员戒备！每一时辰轮值一次，烽楼哨岗等同。”
······
此后攻城方阵断断续续对城墙发起了几次冲锋，但却不再试图上墙，甚至派出的士兵数也变少了，直至月至中天才完全没了动静。
无论是陈明煦卫舒二人，还是一众士兵，精神紧绷了那么久也是累得够呛，可他们都不敢放松警惕，只能在确认足够人手防御后轮流小憩一番。
【第二次行动结束，守城方胜，攻守双方扣除一日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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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栖直到第二次行动结束依旧坐镇大本营没露面。
她对今日攻城的士兵伤亡早有预料，佯攻而已，就没打算要把城打下来，只要能通过反复佯攻损耗守城方的耐心和戒心，那么即使是派出去的五千士兵折损到只剩不足百人，那也是她赚了。
她看着面板上缩减到一万两千的士兵数眯了眯眼睛，明日的行动计划悄然在脑海中成型，是时候结束对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