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忙推拒道:“这红箩炭哪是我等能用的?奴婢所用的竹炭,也是用着极好的。”

    富察舜华摇头,“那个哪有红箩炭燃的时间长?这个要么晚上起夜添上,要么后半夜就冻着,你们今日本就劳累,可经不得折腾了。再者,这红箩炭,之前还攒了两个多月的,尽够了。”

    见秋云仍要推拒,她便虎着脸道:“只这一日,又有什么?”

    秋云无奈笑笑,恭敬不如从命。

    富察舜华只叫加快速度,左右也不能摔了她,不只是这些宫人,便是她自己,都够呛了。

    远远瞧见了宫中的灯火,主仆几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进了屋子里,迎面一股热气袭来,众人感觉自己的脸有了点知觉。

    坐了下来,墨竹拿来了好几碗的姜汤,和两碟子蜜饯,“快用一点姜汤,去去寒,这天儿啊,也忒冷了些。”

    主仆几人忙拿着一碗姜汤灌了下去。

    富察舜华是最受不得这味道的,连忙又拿着清水漱口,用了两块儿蜜饯山楂,才压了下去。

    吃了山楂,肚子咕咕作响,“饿了半日了,叫人摆膳吧。”

    又对着秋云和丛双道:“你们也去耳房用饭吧,今儿累着了,额外给你们添两道荤菜两道素菜,等用好回来了,记得赏赐外面的几个内侍和今日那个力气极大的小宫女。”

    很快,一海碗的牛肉面被呈了上来,还有一碗鸡汤馄饨,几样爽口的小菜。

    一天就垫了几块儿糕点,喝了几口水,早都饿抽了,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嘴里疯狂分泌口水。

    将碗挪了过来,拿起银箸和勺子,先喝了一口汤,加了些辣椒油,把大块儿的牛肉放入口中。

    她其实不大爱吃牛羊肉的,能吃是能吃,但也嫌弃膻味,这个牛肉的去膻,就做的十分好了。

    她大快朵颐,呼噜噜的,两刻钟后,半碗牛肉面下肚,已有了七分饱,就随便喝了点面汤,不再动筷了。

    而秋云和丛双也早已用好了,进来,和富察舜华低声道:“主子,今儿奴婢自作主张,半路上想起戴佳常在分明离着钟粹宫更近,便使春白……就是那个力气特别大的小宫女,将戴佳常在背走的那个,直接去了钟粹宫。”

    富察舜华不甚在意,摆手道:“这有什么?实话说,我也是走了一段才想起来这事儿,幸亏你反应快,叫春白改了道,不然,今儿乌乌泱泱的,就是咱们这儿了。”

    “且戴佳常在也不是咱们宫里的,钟粹宫与景阳宫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叫荣嫔如何作想?会不会以为我越俎代庖?再就是,这是个怀孕的宫妃,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要是在咱们这儿有个三长两短的,真是说都说不清,没准儿还有人怀疑咱们的用心呢?两宫离得近,干嘛把她带到咱们这儿?”

    富察舜华说罢,又用青盐漱口,一面洗漱,一面听着秋云和她讲着来时的事儿。

    “今儿回来,奴婢叫春白把戴佳常在送回钟粹宫,春白累得狠了,没听见戴佳常在说的话,但奴婢却是听得真切,她说要去景阳宫,竟是不想回钟粹宫?”

    “奴婢就当做没听见,她贴身宫人粉蝶好像也没听清,奴婢就也只做不知,将她带回了钟粹宫。”

    富察舜华还在刷牙,不好开口,她转身,问丛双道:“往常也没听说荣嫔待她不好,这又是怎么说呢?”

    丛双摇头,也是满心疑惑,“没听说啊,荣嫔这两年宠爱越发少了,但好在还有两个孩子,也没了争宠的心思,但却要在皇上面前时常露脸,因而抬举了宫中的几个常在庶妃之流,这戴佳常在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