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偏心孙女,是个人都知道。迟建国也不会吃妹妹的醋,他是在自己生闷气才不吱声的。整个人像个被霜打的茄子似的,皱眉抿唇蹲在地上,孜孜不倦的擦着自行车。没一下都很用劲,好似恨不得把漆都擦掉才好呢!

    看他跟个闷葫芦似的,老爷子又急又气,差点就要上手拿小板凳砸过去了。好在迟丹丹拉住爷爷的同时,父亲迟向东进门了。

    迟向东也是满脑门的汗,就着迟建国擦车的那盆水,洗了手又洗了脸。看的迟丹丹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迟家男人,还真是……不拘小节。

    迟向东瞧着人都在,便直接搬张小板凳放到院墙底下的阴凉处,拿了个大蒲扇。将外衣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汗衫,一边扇扇子一边坐下说道:“既然人都在,那就开个会吧!”

    村干部的工作习惯,说个啥事儿都得先开个会。

    迟母正好从灶房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搬了几张小板凳,围在迟向东周围。让大家按照顺序坐好,开会!

    迟丹丹刚来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大习惯,不过现在已经很适应了。一个村支书,一个妇女主任,说点啥事都要开个会,也是没谁家了。

    瞧着大伙儿都坐好了,迟母首先发话了:“应到七人,实到五人。老二今天加班,老三去征兵办了。”

    老二迟建海今年刚进厂,所以忙一些,哪怕周末也要上班。

    老三迟建波高中刚毕业,原本迟向东想让他去镇上的农具厂上班,但他打死不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要去保家卫国,要去参军。

    参军是好事,是光耀门楣的事。迟向东自然高兴儿子有出息,便答应了。这几天,迟建波便一直在镇上的征兵办,询问当兵的一些事宜。

    迟向东点点头,首先看了眼老爷子:“爹……”毕竟老爷子才是正经八百的一家之主。

    老爷子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家庭氛围了,直接用大蒲扇摆了摆:“你说吧!”

    迟向东再次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咱家的会议主题是老大的婚事。”说罢,叹了口气,“我跟建国今天去孔家提亲,没成。”

    迟母面色凝重:“看出来了。说吧,孔家什么条件?”

    迟丹丹的耳朵里虽然还在听着迟家人“开会”,但脑子却已经在回忆原书中关于迟建国和孔晓雨的相关内容了。

    迟丹丹并不十分确定自己回忆的内容对不对,毕竟连迟丹丹自己都是个路人甲,更别说迟建国孔晓雨了。

    她记得,迟建国和孔晓雨在结婚后的很多年中,孔晓雨和迟母吵架的时候,经常说自己是自由恋爱而结的婚,不是包办婚姻。不需要低三下四的受婆婆那么多气,更没必要委曲求全。最后因为婆媳矛盾太大,又多年没孩子,迟建国又总是逃避矛盾不回家,两人最终是以离婚收场的。

    而关于婆媳问题的源头,其实就是因为孩子。

    孔晓雨在和迟建国结婚的时候,其实已经怀孕了。只是两人都太年轻,并不知道这件事。而又因为孔家狮子大开口,两人在婚事事情上耽搁太久,直到孔晓雨肚子大了,婚礼都还没办。

    等到孔家知道这事的时候,孔父太过于震怒,打了孔晓雨一顿。夜里孔晓雨流产,但又不敢说。一直到第二天孔母发现满床的血,才吓得赶紧送医院。

    虽然孩子没了,但好在孔晓雨的命救了回来。之后,虽然迟孔两家还是照旧结了婚,但两人再也没有要上过孩子。而迟母虽然觉得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但在婚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孔晓雨也不是个好的。

    一来二去,矛盾便越积越深。

    正想的出神,孔母突然拔高了声音:“不可能!她当他们家孔晓雨是金子做的啊!四大件?!我呸!一件没有!”

    四大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