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亲在了脸上,也花掉了江株叶莫大的勇气,可陆域的反应过于平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对比于他脸红心跳的悸动,她却只好像看幼儿的家家酒一般,这让他感到十分失望。

    江株叶少见的想要任性一把,因为过往的经历,他实际上被迫要比其他娇生惯养的omega成熟懂事一些,可因为那人是陆域,曾经给予过宠爱与温暖的人,就忍不住想要去撒娇来求得关注与在意。

    陆域先是愣了一下,不讨厌,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陆域看着那个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一样来躲避现实的人,因为心情还算可以,轻轻拍了两下,比平常多了几分耐心,“起来把这个消炎药吃了。”

    就像在看小朋友无理取闹一样,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只是作为监护人一样无所谓的纵容或接受,单纯尽到责任而已,这让他的火气像打在棉花上无力。

    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有吸引力和魅力的异性这个事实,让他的心揪到一起,感到酸涩。

    江株叶掀开衣服露出了头,身上的伤让他有些迟缓地坐了起来,头发起了静电有些凌乱,毛茸茸地看起来更像是个小动物。

    “我是个omega。”抓住她拿着勺子的手腕,让她正视自己,“而且并没有比你小多少,不要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我。”

    他脸上还带着淤青,说这话的时候却一本正经,表情严肃,难得没有用您这个字眼。

    “我知道。”陆域虽然这么说,可手上却把勺子塞进他的嘴里,药片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涂留下苦涩的痕迹,“可是你刚刚求过我,让我疼你”。

    江株叶今年24,就比陆域小四岁,初高中时跳了两级,现在在读博二,一直被圈养着,还没出过校园,也没沾染到社会的油烟,满是出尘的书卷气,加上长得清秀隽美,身材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青葱挺拔,就算说是刚进校园的大学生,也不会有人否认。

    可陆域不一样,她十五岁离开家门起,就历经了世间的大风大浪与冷暖沧桑,做赏金猎人那两年更是连生死都看惯,所以对大多事都带着一种超脱的漫不经心,很少能有让她上心与执念的事情,在她这里,江株叶亲她也好,与她十指交缠也好,都不过是蜻蜓在湖水上泛起的涟漪,愉悦却掀不起波澜。

    比看起来的会照顾人,有责任心,自律又认真。

    作为alpha陆域可以说称得上完美,可作为一个单纯的人来说,她七情六欲寡淡了些,包括工作也是谈不上野心,不过是对员工尽责罢了。

    这种无情在她爸去世后更甚,春旸问过她,就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明明三十还不到,感觉再过两年她就快看破红尘伴青灯古佛了。

    陆域的回答是,想要不想要的,这两年都得到了,因为得到的太快,又失去的太多,很多东西强求只徒留空虚。

    签下江株叶的监护算是意外,只是她突发的一点点善心,而Aviary,是陆家几代人的心血,如果落入梅郁手里,只能眼睁睁看它被吞噬殆尽。

    江株叶看得出她在敷衍他,喝了几口水后,令人犯困的药效的上来,眼皮发沉,手上却抓着她的衣角不放,“不…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和她正好相反,江株叶可以算得上一无所有,他是贪心想要吞象的蛇,觊觎着alpha的omega,试图钻进她的心中然后驻扎下来,他想要的有很多。

    他愈发沉的头一点一点搭在她的肩上,眼睛挣扎地半睁着,小声地呢喃着“……不对,你别走……”

    “睡吧。”陆域把江株叶放平在沙发上,把衣服盖到他身上,“我不走。”

    他勾了下她的小指,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说好……你要是…不在,我会哭……”

    还说不是孩子,陆域笑了一下,见他睡着,打开了手环,看着一些公司文件,这种只有江株叶睡着的呼吸声环境里,某一个角落发出微不可查的机械运作的声响。

    她站起身,凭着感觉走到门口,仔细查看了一番,在鞋柜的缝隙里,找到一个□□。

    这让她想起,之前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个摄像头,对准的位置有些古怪,看来这一切都是针对江株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