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堂>都市青春>零落半生 > 九
    你要忍,忍到春暖花开,你要走,走到灯火通明。——《你也走了很远的路吧》

    卷子,卷子,做不完的卷子堆在课桌上,一张写完,另一张接踵而至。写,写,机械地写,怎么好像穷尽一生也写不完?

    身体忽然轻如薄纸,项言璋觉得自己霎时间从课桌移动到教学楼顶。天是灰蓝色的,他站上护栏,忽然一脚踏空,失重感从四面八方裹上来,恐惧袭来,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又是梦。

    项言璋走到洗手间掬起一捧凉凉的水,猛地扑在脸上,总算清醒了不少。

    最近总是休息不好。

    舍友的灯光经常亮到夜间两点钟才暗下,而项言璋却对光线越来越敏感,而且那舍友和他的床位正对着,根本是避无可避。就算戴上了眼罩,一些微小的动静也会把项言璋惊醒,所以他总是睡不够。

    水滴从他脸上滴下,沁湿了他的白色校服衫。

    他回到走廊上,双手交叠曲在栏杆上,偷偷看正在走廊里和学生交流的项元筠。

    项元筠穿着一件裁剪得当的西裤,整洁的白衬束进裤腰中,平平整整的,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两只上臂都绑着黑色的袖箍,用来控制、固定袖子长度,以保证抬手、垂手时既方便又美观。

    那人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黑圆框眼镜,刘海被发胶固定在头顶,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来。

    不可否认,项元筠确实很帅,不去当模特挺可惜的。

    项言璋就这么看着,舌头抵着上牙膛不住地舔来舔去,越看越眉头皱得越深。

    这两周他除了每个周末去项元筠家里听课之外,和项元筠便没什么交集了。

    项元筠真的改性子了吗?

    项言璋眯着眼睛,低头把嘴巴鼻子都埋进臂弯里了。恰好项元筠聊完了,朝他浅浅看了一眼,露出一个笑。

    风从走廊里穿过,项言璋的睫毛被吹得微微弯曲。但他仍睁着眼,迎着光线去看。

    看项元筠不小心撞上门框,看项元筠一瞬间的迟钝,看项元筠弯腰抱着左臂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走进办公室……

    项言璋沉浸在思绪中,并没有多想。因为那个笑容,他内心的不快都跟着春风散在充满生机的盎然里了。

    鸟儿在一簇簇绿油油的树枝中叽叽喳喳地叫,仿佛在呼唤亲爱的伴侣。春风一吹,整棵数都在震颤,沙沙——沙沙——像无名的乐谱在流淌,项言璋的心情也震得沙沙作响。

    真神奇,他有个亲哥。他们都在同一个子宫孕育成长,有着永远剪不断的血缘关系,但他们并没有很亲密,像熟悉的陌生人。

    他和他哥才认识了几个月。

    他哥那天在浴室里,对着他硬了。鸡巴裹在裤子里,鼓囊囊一大包看起来忍得好辛苦。他哥对自己有性冲动,真神奇。

    可现在他哥好像在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