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听他提起宋晏,不由自主地将凳子拉近些,问:“丁叔,你很早就认识宋医生吗?”
“我们是邻居,他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是外科医院院长,平时忙得很,管不了他,也就只能我和你丁姨多看着他点。”丁叔话里皆是心疼之意。
“保姆有什么用呢,每天做完饭打扫完卫生就走了,宋晏那孩子总一个人,也不爱说话,我瞧着都心疼,偏偏有人当看不见,一头热地钻进他的医院里。”
丁姨藏不住情绪,提到宋晏的父亲宋程明时更是有几分生气。
苏颜顿时想起,她第一次见宋晏时,觉得自己和他命中带缘,现在发现这可能是她误解了。
那或许是一种对同类人的磁场相吸,只是在同样没有父爱母爱的童年经历中,她比他幸运许多,她还有个姐姐。
难怪他那么不爱与人交往,除了工作需要外,几乎不喜欢多说一个字。
苏颜暗自心想,他不喜欢说话,她可以说啊,有一个人常开口了,便不会太过安静。
苏颜心跳得很快,觉得自己好像不经意之间窥探到了宋晏的一个秘密,连同他高高筑起的那道心墙,似乎都有皲裂的痕迹。
“唉,不提这些没意思的事情了。”丁叔不断来回搓手,企图要搓去过去的伤心事一般。
苏颜顺着他们的话题往别的地方扯,一个下午的时间竟也不知不觉地恍惚过去了。
宋晏看完最后一名患者后,超过正常下班时间半个多小时了。
和孟姐还有小童说辛苦了之后,便让她们下班了,他留下来整理消毒。
丁叔丁姨今天没早走一步,一直和苏颜聊到现在,都没发觉已过了下班时间。
童镜匀换好衣服出来时,乍一看到苏颜,愣了一会儿,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她下午回来上班,没看到苏颜,连带着凳子也没了,她还以为苏颜走了,不露声色地欢喜许久。
可没想到她居然还在。
“啊,我上午没说过吗?”苏颜无辜地张大眼睛,故作遗憾,“那我再说一次,我每天都会来的。”
“你上午打扰宋医生不够,下午还来烦丁叔他们!”童镜匀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苏颜并没干扰到任何一个人,但她就是不喜欢她。
同为女人,苏颜穿戴不凡,长得漂亮抚人,更甚的是,她还对宋医生别有用心。
她仰慕了宋医生这么久,怎么能接受宋医生身边出现这样一个几乎无可挑剔的人。
这一切,都使她危机感骤升。
丁叔笑起来:“童丫头,这怎么能说打扰呢,苏丫头是陪你丁叔丁姨聊天呢。”
“是啊,整天闲得慌,有个人聊天也挺好的。”丁姨对苏颜笑着说,和善地拍了拍她的手。
童镜匀更生气了,这才一个下午,就收买了丁叔丁姨,可见她收买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