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山南浔村。

    向桉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张历尽沧桑,眼窝微微内凹,皱纹密布的老人家的脸。

    以及发黄发霉的土墙,散发着一股枯木腐朽味,家徒四壁,无不彰显着‘贫穷’二字。

    “丫头!”见她醒了,老人情绪激动,“老天保佑哦,总算是醒了。”

    “你要是没撑过去,我可怎么活哟。”

    “你爹娘把你托付给我,我这老头死了还怎么去见你爹娘。”

    老人脚步不稳,佝偻着腰,走去端了盆水回来,用一小块布头打湿后,拧干递给向桉,“都高烧了三天,先洗洗脸。”

    “饿了没有?家里还剩点汤粥,我去给你热一热。”

    向桉转着眼珠,脑回路开始清晰起来,她记得一周前研究室组织全身检查,她被检查出了脑癌,还不到晚期,研究室立马停了她手里的活,给她办理了最快的手续住院治疗,而此时她本应该在手术台上接受第一次手术。

    为什么醒来会在这里?

    她懵怔地坐起来,扫了眼老人善意的面容,慢悠悠地接过像抹布似的有些扎手的布头,刚想道一声‘谢谢’,垂眸就看见水盆里倒映着的小脸,眼神水灵,面容稚嫩,但是略显苍白和营养不良。

    这不是她的脸!

    眼前一白,脑袋一阵犯晕,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的钻进她的大脑,像是有几吨重的铅灌进脑子里,僵硬半晌,缓过神,她颤巍巍地丢掉手里的布头,急忙抓住老人的手腕。

    憋了许久,“那个……我叫什么?”

    老人因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被她抓过手险些没站稳,“怎么好端端的连自己名字都忘了,你别吓祖父,难不成脑子烧糊涂了!”

    向桉稍稍平静下来,抱着侥幸心理,“我前几天发烧晕倒?”

    老头点头。

    少女白眼一翻,对着自己的人中死命地掐了几下。

    “现在是南离十八年,这里是白松山的南浔村?!”再开口,尾音几乎拔高了音调。

    老头松了口气,确认了自己孙女没有烧坏脑袋,露出一点笑意,然后点头。

    “你是南浔村村长向才生,我是你孙女——向桉??!”

    向才生点完头的最后,木板床上的少女飞快下床,像只撒开腿的兔子,宛如背后有猛虎追击,拼命地跑出屋子。

    他担忧地追出去,少女早就跑远的只剩下细小的背影,只好站在原地远远地叮嘱她,“身体刚好,别乱跑,早点回家!”

    “哎,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喽!”

    向桉跑过村里小路,路过同她打招呼的人一概充耳不闻,周边行人全是古代布衣村民,背锄种地,土砌木房,她越跑越快剧烈喘息,仿佛要把自己跑清醒,让这场梦醒的快一些。